一只脚踏进门的时候,我才真正缓过神来。
「把门关上。」
裴闻将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但似乎不急着开灯。
门彻底关上的瞬间,屋内彻底陷入了黑暗。
窗外雨声渐盛,好似在屋檐上弹着不知名的曲子。
「坐过来。」
裴闻的声音染了几分哑,和三年前的样子别无二致。
我摸索着伸出手,下一秒,就被裴闻扯进了怀里,面对面坐在了他腿上。
覆有薄茧的手隔着衬衣握住我的 腰,黑暗将一切感官放大了百倍。
「躲什么?胆子不是很大吗?」
裴闻沙哑的声音彻底将我拉回了三年前荒唐的一夜。
我跟个痴汉似的追着裴闻的嘴角亲,后来干脆将人拉去了出租屋。
「腰抬高点,没吃饭吗?
「不是好学生吗?
「太慢了,我刚才是这么教你的,嗯?」
……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天我喝的酒里加了特调的药,不然我乖了十几年,绝对不可能在裴闻面前说出那种话。
暗恋裴闻三年,我原本以为,我是了解他的。
第一次见面,是在大一那年,我采风回来时,宿舍大门已经锁上了。
我抱着画稿去器材室躲雨的时候,裴闻坐在角落里,自顾自地下着棋。
微湿的衬衣紧贴着腰腹上,指尖落棋的动作却干净利落。
「擦擦吧。」
裴闻背对着我,从包里递过来一条干净的纯白色毛巾,眼睛却始终落在棋盘上。
接过毛巾后我才发现,一路上只顾抱着怀中的画,连胸前被雨水浸湿都浑然不知。
我红着脸将衣服擦了擦,凑近时才发现,他看着一盘死局,迟迟不落子。
「为什么不下这里?」
裴闻指尖捻着一枚黑子,比夜色还要浓的一双眼眸望向我:「为什么下这里?」
我从小只知道画画,其实对围棋一窍不通:「对称,要是画出来,肯定这里最好看的。」
独自在国外的某天晚上,我凭借记忆复原那盘棋的时候才发现,我当时竟然真的误打误撞破了那死局。
裴闻的父母都是外交官,和我这种野路子画画不同的是,围棋、马术这些从小就是他的必修课。
他原本就是天上月。
和我是不一样的。
哪怕我曾经以不入流的手段短暂地拥有、玷污过他,他也依旧是天上月。
可现在,我好像有点摸不透这轮月亮了。
编辑:iihuo68 来源:裴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