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许多年前哪怕擦破点皮也要着急忙慌给我宣御医的父皇,我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只能垂下头,眼睛眨了又眨,拼命把泪意逼回去,五指握紧又松开,良久才微微松开发紧的喉咙:“贞敏省得。”
“哎呀父皇!”贞玉爱娇的声音再度响起,从我的角度只看到她拽住父皇的袖子摇了摇:“许多人都嚼着舌根骂姐姐一双玉臂万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根本配不上‘贞敏’这个名号,玉儿听着实在心疼,不如就给姐姐换个封号吧,也省得他人再有什么意见。”
“不可!”未等父皇回话,贞清先开口训斥:“连姐姐身边的婢女都知道敏姐姐是为了国家才当的质子,我们能有今日繁盛全有赖得姐姐的深明大义,又怎能在此刻剥除姐姐封号,岂不是寒了姐姐那许多拥趸的心?”
这话说得极有针对性,我能感受到父皇猜疑的目光落在身上,他本还算和蔼的声音有些冷下来:“贞清说得不无道理,也罢,先行家宴吧。”
竟然,赞同了吗?
终究还是没收住,一滴泪水砸落在地,我无可避免地想起当初父皇给我赐封号时的兴奋与爱怜,他说:“贞敏贞敏,坚贞聪敏,父皇唯愿你安乐时坚贞,坚贞于自己,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落难时聪敏,聪敏于局势,从万千死路中寻得一线生机。”
而今言犹在耳,却是时移世易,贞变成了贞洁,敏也只是个称呼。
一顿饭吃得食不下咽,我只想快些结束,快些回府,免得止不住在这些人面前落下泪来,平的惹人心烦。
奈何事总不遂人意,一声“礼部尚书求见”将我想要挪移的脚步生生钉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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