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毅自此一蹶不振。
他没脸再来见我。
这样一来,把沈安安急坏了。
她修为差,看不出那些门道,不明白那日我为什么击飞谢毅的剑。
在她看来,谢毅明明就要赢了,是我偏袒徐扬。
我没心情见她。
那日站在台上时,我瞧见了一角红伞。
水玉师尊身子不好,白日出行,总要撑一把红伞。
我不明白。
为什么见我,又不见我。
又或者说,见的并不是我。
这夜我做完任务回来,却在山门口看到了熟悉的红伞。
伞下是一道青色的身影。
我脚步顿住了。
他抬了抬伞,露出一整张脸。
比从前更白,也更清瘦。
除此之外,和我们在一起的那十年没什么区别。
他下达指令,我背剑下山,傍晚回来看到等着的他。
然后,我们一起走过层层石阶。
两旁的竹叶飞落,我会试着讲一些见闻。
那已经是三年之前的事了。
两两相对片刻,我走到他面前,接过红伞。
「师父。」
我始终慢他一步,为他撑伞。
「还记得当年从梨花村接你回来,你还是个总会哭的小姑娘。不过须臾,已经可以庇护别人了。」
「徒儿不敢。」
「你还记不记得,那年的除夕夜,你有一个愿望。」
「徒儿只记得师父的嘱托。」
这话说完,水玉顿了顿,似乎是在埋怨我的无趣。
但我知道,他不会的。
果然,他倏尔一笑。
「那就好。」
送他回去之后,我独自走在路上,有些浑浑噩噩。
经过一个转角,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谢师兄,干嘛无视我呀!
「你理理我好不好!我知道我太无能,没法为你讨回公道,我现在就去找谢白问个明白!
「谢师兄,我就跟你最熟,如果你也不理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安安委屈得不行,但是另一边的谢毅恍若未闻,一门心思练剑。
「包子都要凉了,这是我亲手做的呢。」
沈安安嘀咕着,小心翼翼把包着一层纸的包子放在怀中保温。
「我知道我不太聪明,什么都不懂,可是我真的很想保护你。
「你大概会觉得荒谬吧,为什么我会一直缠着你。
「其实,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我在仙书上看到了——」
她自言自语了很久,谢毅仍旧没有理她的打算。
索性放下包子,准备来个苦肉计。
「我不相信你真就不理我。」
眼看就要来个假摔,谢毅皱了皱眉,真就冷眼看着。
甚至稍稍后退了一点儿,打算给沈安安一点儿苦头,好让她知难而退。
好巧不巧,他这一退,接住沈安安的将会是一块锋利的石头。
眼看要破相了,沈安安又急又悔,尖叫:「谢师兄!」
就这还谢呢。
我伸手一揽,轻飘飘将人捞了回来。
大难不死的沈安安被吓得面如土色,喘气不止。
一看救她的是我,更惶恐了。
「谢,谢白师姐……」
那边的谢毅也结结巴巴重复了一遍。
「谢,谢白师姐。」
面对不知所措的二人,我显得格外平静。
「九州第一剑,是我。」
沈安安蓦地抬起了头。
那是一种怎样的表情。
震惊,不可置信。
但很快,就转变成一种狂喜和难以言喻的热切。
我转身离去。
「三年前,九州设下第一场比赛。
「最后站在台上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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