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友梅带着王三平换好裤子回来,就见班上的小孩子全都跟那老虎玩成一堆了,还有胆大的坐老虎身上。“大家散开,危险!”李友梅大声颤抖的喊道。李向前笑道:“老师,不怕,二虎带口罩了,不会咬人的。”...
周木担心自家闺女会被排斥,结果放学接闺女的时候,见她脸上笑容满满的,跑的一身汗,玩的还挺高兴的。 他有一种既骄傲又失落的感觉,自家闺女长大了,不在自己身边也能过的很好。 看到周木来接女儿了,李友梅居然都舍不得了,有了小枝枝班上小朋友好管多了,平日调皮捣蛋的今天都特别乖。 而班上其他小朋友都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玩的好辛苦好累啊…… 第二天,雨下的特别大。 雨点敲打着玻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小枝枝躺在床上,死活不愿意起床。 周木来叫她的时候,她把脑袋整个钻进被窝里,像鸵鸟一样,屁股露在了外头。 被周木一把抓了出来。 “爸爸,老师说我们是祖国的花朵,外面雨这么大,花朵会被浇死的。” 被老爸抓着穿衣服的小枝枝,扭的跟蚂蚱一样,就是不想去上学。 “不行,必须去学校,明天礼拜六就放假了,今天最后一天,不准不去。”周木麻利的给小丫头穿好了衣服裤子,还给她穿了一双淡蓝色的雨鞋。 “穿上雨鞋就不怕踩水了。”周木看着小丫头,可爱死了,捏了捏她的脸蛋。 “可以踩水!”小枝枝立马又高兴起来,穿着雨鞋,拿着她专属的小雨伞,到院子里有水坑的地方拼命的跳,看着溅起的水花,笑的一脸灿烂。 周木靠在大厅的木柱上,看着院子里小丫头跟那只小老虎玩水,脸上笑容越来越多。 如今的周木已经完全看不到身上的戾气,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穿的干净朴素,任谁见他都不会想到他居然在西海监狱呆过十多年。 住的这栋老破房子,也发生了不少改变。 卧室里周木给装上的玻璃窗户,老旧漏雨的屋顶都修缮好了,外围的墙又扩展了不少。 李长耕说的不错,这西口老房子的景观是很好,地方大,离村里其他人家也远。 周木喜欢这种宁静的生活。 他每天要带女儿,赚钱让女儿过上更好的生活,过的十分充实。 小枝枝玩了一会,抬头看到老爸好像在发呆,她调皮的把自己的小花朝老爸丢了过去。 周木不用抬头就把小花给抓住了,小花身子扭来扭去的,疼…… “快来吃早饭,不然把你的小花丢锅里炖了。”周木拿着小蛇进厨房。 小枝枝乖乖的和二虎进厨房了,拿回自己的小蛇,摸着它的脑袋道:“好笨啊,为什么每次都会被爸爸抓住?” 吃完早饭,收拾好,周木要送小丫头去上学,奈何今天小丫头使劲的抱着二虎,一副你不让它去,我也不去的模样。 “同学们都喜欢小花,肯定也喜欢二虎的。”小枝枝坚定的道。(晚上回家做噩梦的王三平,半夜吃了奶奶泡的一大碗符水,早上又尿裤子了……) “二虎不会咬人的,大不了给它的嘴嘴戴个帽帽好了!” 周木完全拗不过小丫头,进屋找了个口罩,给二虎戴上,再三交代道: “二虎的口罩不能摘下来,不能吓人。” 李友梅很喜欢周枝枝这个学生,聪明又漂亮,嘴巴又甜,可是看到那个戴着口罩的老虎的时候,李友梅差点又晕过去了。 一脸紧张的把周木送走,转头过来好言好语的跟小枝枝商量:“枝枝你要上课,我们把它放到隔壁去好不好。” “不行,我答应过三平他们,要把二虎带来给他们一起玩。” 李友梅很想撬开这小丫头的脑袋在想什么,昨天听到他们聊天,明明是说把最好的朋友带来……为毛是一只老虎?? 等到小枝枝把二虎带到班上,果然尖叫声此起彼伏,这届幼儿园的小朋友们,心灵伤害太大了。 又是蛇又是老虎的,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王三平又吓尿了,地板上水多了一滩…… 李友梅也害怕,硬着头皮先带着王三平去换裤子。 小枝枝见大家都散开,不跟她玩,她无聊的拿着小花系到二虎的脖子上,打成蝴蝶结的模样,然后又从书包掏了一把巧克力出来。 看着那巧克力,贪嘴的李向前,慢慢的靠近道:“如果我拿了你的糖,它会不会咬我?” “不会啊,你看二虎的嘴都被绑住了,我爸爸说口罩不摘下来就不会咬人的。” 于是李向前大胆的接过了一颗巧克力,见那老虎没有理他,他高兴的剥了巧克力塞进嘴里,吃完,又跑了过来。 等李友梅带着王三平换好裤子回来,就见班上的小孩子全都跟那老虎玩成一堆了,还有胆大的坐老虎身上。 “大家散开,危险!”李友梅大声颤抖的喊道。 李向前笑道:“老师,不怕,二虎带口罩了,不会咬人的。” “对啊,对啊,它不咬人。”其他小朋友附和道。 李友梅人生观世界观完全被颠覆了,看着刚刚换好裤子的王三平也冲了过去……她还是先去帮王三平洗那条尿湿的裤子吧,省的他奶奶又来学校骂。 小朋友们接受东西比大人快多了,在糖果还有牛肉干巧克力各种零食的诱惑下,小花被忽视了,二虎被忽视了,大家和小枝枝愉快的玩耍在一起。 今天雨格外大,室外活动都取消了,李友梅还担心小朋友们会偷溜出去玩水,弄一身泥,结果大家跟着老虎在教室了玩成一团。 雨越下越大,窗外电闪雷鸣的,整个天都黑下来了。 傍晚的时候,忽然听到轰隆一声巨响,整个村子都像是摇动起来了一般。 李友梅心里咯噔一声,看到孩子们挺乖的,嘱咐了一声,出门去打听消息了。 幼儿园离村部还有一段距离,隔着一片农田,平日大家都是绕着农田走的,也有小孩调皮,或者大人着急,就从田中间的小田坎走,李友梅也顾不上泥泞,从田坎飞快的跑到村部。 老远就听到有人议论,说是沙石山塌方了。 李友梅担心自己老公出事,她老公是运输队的,也要去沙石山运沙石,不由得也慌了。 村部人越来越多,人心惶惶,忽然有人跑来喊道:“出大事了,周木被压死了!” “我亲眼看见,那山就忽然塌了,直直的压在周木身上。” “那大石头滚下来,还好我躲的快啊!” “这是老天要收回啊,周木他歹命啊,歹命啊!” 乱哄哄的,都是说周木的,听到其他人好像没啥事,李友梅脑子也乱哄哄,一脚深一脚浅的踩着泥,回到幼儿园了。 放学时候,各家孩子的父母都来接自家的小孩,就剩下了周枝枝。 雨已经停了,大雨把院子里冲出了一条条小溪流。 小枝枝蹲在门口玩纸船,二虎也趴在一边,小花花缩在了包里。 纸船在水上摇摇摆摆,一不小心就翻了。 泥水溅到了她的裙子上,沾上了黑黑的泥点。 小枝枝抬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李友梅,开口问道:“老师,我爸爸怎么还没来?”
听到妹子说话这么刻薄,徐白凤踢了她一脚,骂道:“你呀,迟早死在这张嘴上,话能这么说吗,小孩子知道什么,我们村那王老五家为了生儿子,不就丢了个闺女……”徐金凤避开姐姐的脚,还是嘴碎,咕哝道:“那可不一定,我刚刚帮那小丫头擦手,看到小丫头手上还有疤,好好的闺女谁舍得,肯定是有问题。”...
最终来接周枝枝的是前村长李长耕。 李长耕如今成了周木的得力手下,比以前当村长还威风,到隔壁村都有人抢着给他点烟,因为都想进周木的运输队。 看到塌方的时候,李长耕都有点不相信,周木就这样被压在山下,周木那种人,怎么可能就那样死了? 在李长耕眼里,周木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问题都能解决,这才过了才三年不仅自己致富,连带村里人的生活都上了一个台阶。 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李长耕现在还是晕的。 李长耕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周木最在乎的是什么,别人都一团乱了,他还记得要过来接周木女儿放学。 本来以为要一翻劝说,却没有想到小姑娘什么都没有说,居然乖乖跟着自己回家了。 不过李长耕想把小姑娘带回自己家的,她却坚决不同意。 “我回家等爸爸,爸爸晚上回家,没看到我会担心的。”小枝枝认真的看着李长耕说道。 面对这样的眼神,李长耕完全招架不住,这小姑娘长的太妖孽了,第一眼见就觉得好看的不像这边的人,现在是越发好看了,也难怪周木宝贝的不行。 李长耕想到平日就是周木一个人照顾小丫头的,应该送回去也没有关系。 老房子很大,平日小枝枝自己呆着,有小花和二虎,也不觉得无聊,可是今天,却莫名的觉得害怕。 小枝枝抱着二虎的脖子,坐在大门口,看着天空,雨后的天红艳艳的,云彩如血一般。 天黑,李长耕媳妇徐白凤和他小姨子徐金凤一起过来陪小枝枝。 毕竟是老房子,长耕媳妇不敢一个人过来,把自己妹子给叫上了。 最初徐金凤还想着勾搭一下周木,不过周木油盐不进,完全不搭理她,又被姐夫警告了几回,后来她嫁了镇上的一个开小诊所的男人,比她大十多岁,死了老婆,在镇上有房子,徐金凤再嫁的时候很风光。 现在瓶口村日子越发富裕,徐金凤又后悔嫁了老头,老往姐姐家跑。 徐白凤以为周枝枝会非常难伺候,毕竟谁家正常小孩会天天跟老虎啊蛇啊一起玩。 不说衣服裤子,单单小姑娘头上的发夹,徐白凤和妹妹去县里百货商店见过,那个粉粉的小发夹要二十多块钱。 徐白凤心想给自己儿子李向前买一套衣服都不要二十块,周木倒是很舍得。 做好饭,徐白凤喊吃饭,小枝枝乖乖的来吃饭了。 她吃饭前要洗手,洗完手,小枝枝习惯的举着,平日爸爸会帮她擦手。 徐白凤没明白,倒是徐金凤见过镇上的人去诊所洗手会擦手,问了一句:“哪一条是擦手的布?” “粉色的那条。”小枝枝开口道。 徐金凤看到那淡粉色新新的,绒绒的,上面还有一个小娃娃的毛巾,居然是拿来给这丫头片子擦手的,真是浪费……自己要是成为周木老婆,该过多好的日子啊! 想到周木现在生死不知,徐金凤觉得不那么惋惜了,她拿了毛巾给小丫头随便的擦了一下,把毛巾挂回去。 吃饭的时候,小枝枝坐在一边乖乖的吃,没有挑食,米饭,肉肉,菜菜都吃,就是不说话。 乡下人没有吃饭不说话的规矩,倒是让徐白凤姐妹很不自在。 看小丫头吃完饭,又看小丫头把半桶剩饭和肉菜倒在一起,提着去院子里喂老虎。 徐白凤和徐金凤才松了一口气。 一边收拾碗筷,徐白凤一边道:“这小丫头邪门了,跟她吃饭怎么那么不自在,一点不像我们乡下的娃。” 徐金凤也觉得,怪怪的,不过她嘴上却不愿意承认,反驳道:“我看这孩子古怪的很,生的这么好看,还被家人丢掉,指不定是命不好,要不然周木好不容易坐牢出来,生意又这么好,现在却被压死在山里。” 听到妹子说话这么刻薄,徐白凤踢了她一脚,骂道:“你呀,迟早死在这张嘴上,话能这么说吗,小孩子知道什么,我们村那王老五家为了生儿子,不就丢了个闺女……” 徐金凤避开姐姐的脚,还是嘴碎,咕哝道:“那可不一定,我刚刚帮那小丫头擦手,看到小丫头手上还有疤,好好的闺女谁舍得,肯定是有问题。” 两姐妹在厨房里收拾,并没有注意到进来还碗的小枝枝。 等到徐白凤洗完碗出去看小姑娘的时候,居然不见人了。 不仅人不见了,那只温顺的像大狗一样的老虎也没了,还有那花蛇也不见了,徐白凤吓一跳,赶紧和徐金凤分头去找…… 大京市,今天是双胞胎陆小满和陆成俊的三周岁生日。 有这样一对宝贝疙瘩,饶是严肃的老爷子也高兴的很。 陆锦华特意包下了五星级的华尔西酒店,给子女庆生。 各界名流齐聚,觥筹交错。 陆锦华一身笔挺的西装,挽着穿着华丽鱼尾镶水晶礼服的柳陌出场,郎才女貌,羡煞众人。 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小女儿,和穿着西装的小儿子,由两个保姆分别抱着,排场十分的大。 小女儿不喜欢人太多,哇的哭出声来。 保姆连忙带着孩子到院子,身后还跟着警卫保镖。 今晚月亮都被云朵遮住了,不过没有关系,华尔西酒店的院子如同白昼一般,灯光闪烁,小男孩和小女孩在院子里玩耍,两个保姆认真照看着,四个保镖规矩的站在一边守着,周围不少酒店服务员随时等着命令。 天已经黑了。 深山里安静的没有人烟气息。 小枝枝抱着二虎的脖子,朝后山的沙石山奔驰而去,大风呼呼的刮,小枝枝眼睛红红的,黑夜中,如同一只受伤的幼兽…… 她不是被人丢掉的小孩。 爸爸不会死。 爸爸不会把她丢掉的。
等他再睁眼的时候,四周一片黑,他不想死,他还要接枝枝放学,送枝枝上学,喂她吃饭,给她穿衣服,穿鞋,给她洗手擦手,他不能死。周木用手拍打周围,再仔细听声音,区别不同的声音,来判断硬度,他一点点的挖出了个通道。结果,他挖到了土越来越奇怪,虽然看不见,但是土层很软,摸着特别柔软。...
吃过晚饭,瓶口村的路灯按时的亮了起来,夜晚的小村有了星星点点的灯光,很是温馨。 这路灯,是周木出钱修的。 饭后村里人三三两两的往村部聚集。 铁打的小卖部,流水的村干部。小卖部的老板还是刘翠山,村长换成了胖乎乎的王大富。 听到周木出事了,王大富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平日自己说一句话没人听,周木那个劳改犯说一句话,大家争着相应,自己这个村长当的很没意思。 可是周木平日给村部提供很多便利好处,如今他这村长可比前几届滋润多了,又让王大富很是矛盾。 “大家不要慌,周木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打电话给镇上的派出所,他们已经派人来了。”见大家闹哄哄的议论,王大富作为村长,这时候必须跳出来说一两句。 而实际上,镇上派出所值班的警察也没两个,天都黑了,谁耐烦跑乡下来。 傍晚塌方的,现在已经晚上了,周木运输队的人也三三两两的回来了,不是不想帮忙,在跟前的,亲眼看到塌方的时候,周木就在那里,大山直直的压下来,肯定是活不下来的。 李长耕着急的嘴角冒泡,六神无主,平日跟着周木干活,觉得自己挺厉害,这周木一出事,运输队好像一下子散了心,有来问什么时候发工钱的,还有沙石老板直接打听这边承包沙石山多钱…… 他来到村部,听到王大富那假大空的话,比以前的自己还不如,正想发火,结果见自家媳妇慌慌张张的跑来道:“不好了,周木的闺女不见了。” “不是让你去照顾的吗?”李长耕本来就在火上,听到这事,气的都想给自家婆娘一巴掌。 “大伙帮帮忙,跟我一块去找找那小丫头吧,周木平时对我们不薄。”李长耕顾不上发火,周木出事了是天灾,这要是把他闺女弄丢了,自己良心也过不去,赶紧发动乡亲们帮忙。 村里人虽然有爱贪小便宜的,有爱说人闲话的,毛病很多,但都不是心眼多坏的人,听李长耕这么一说,都纷纷的拿着手电筒,有的打起了火把,全村开始找起来了。 小枝枝天天跟二虎小花玩,对山里并不陌生,可是她也没有在天黑的时候,进山里待过。 山里树影阴阴,各种响声伴随着风,弥漫在整个黑夜当中。 小枝枝泪水流干了,又湿了,脸都有些疼。 到了塌方的地方,原本的沙石山出现了一大片断层,还有几颗倒塌的大树。 夜更黑了。 小枝枝大声喊了一句:“爸爸!” 回应她的是山里的回声:“爸爸!爸爸!” 二虎和小花此刻特别乖,都没有闹小枝枝,默默的跟着她。 小枝枝很想哭很想哭,可是爸爸不在了,她哭给谁看? 想到前不久才和爸爸进山看了爷爷奶奶。 爸爸说爷爷奶奶住在泥土里面,爸爸就那样靠在泥土上,说像坐在爷爷奶奶的怀里一样。 明亮的月亮照耀着一大片崩塌的新泥,爸爸也住在了泥土里面吗?爸爸去找爷爷奶奶了吗? 小枝枝再也受不了,嚎啕大哭起来。 “爸爸,我再也不会不听话,天天都去幼儿园,你出来好不好?” 她带了小锄头,原本是用来给爷爷奶奶锄草的,可是现在她要把爸爸挖出来。 小枝枝一边哭,一边挖,二虎也跟着刨地…… 周木还活着。 山塌方的时候,他的位置最近。 只来得及翻身贴着最近的大石头趴下,接着就是黑暗。 等他再睁眼的时候,四周一片黑,他不想死,他还要接枝枝放学,送枝枝上学,喂她吃饭,给她穿衣服,穿鞋,给她洗手擦手,他不能死。 周木用手拍打周围,再仔细听声音,区别不同的声音,来判断硬度,他一点点的挖出了个通道。 结果,他挖到了土越来越奇怪,虽然看不见,但是土层很软,摸着特别柔软。 周木还弄了一点到嘴里尝了一下,略苦,味道很沉很涩。 是煤矿! 他记得监狱里有个煤老板,动不动就说自己的发家史,听别人说他以前是真有钱,他的钱能随便买下一个县城。 周木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不会死,不能死,他还会赚很多很多钱,给女儿最好的生活。 靠着这样的想法,周木继续挖,手很疼,早就磨破了。 他也没有力气了,很累。 这时候,他听到了小孩的哭声。 听到了枝枝喊他爸爸的声音。 周木只觉得求生的欲望无比无比的强烈,他不能就这样死了。 十几年前,他丢下爸妈,再回来,就只看到爸妈的墓地。 三年前,他捡回了女儿,现在他不能再把她丢掉。 周木发挥着身体的潜能,一点一点的往声音靠近。 直到听到哐当一声,他手里的石头,撞上了一块大石头。 周木用力的推了一把,丝毫不动。 可是此刻,他已经能很清楚的听到枝枝的声音,她就在外面。 小枝枝的小锄头,锄到了一块石头。 二虎的爪子也刨到了那块石头。 “石头好大。”小枝枝又哭了。 二虎也很无奈啊,它是只老虎,不是挖掘机啊,它的爪子挖石头根本不好使。 小花从二虎身上滑了下来,努力的往石头旁边钻,平日最没用的小花,居然生生的从石头边一个缝钻进去了。 “是爸爸,一定是小花看见爸爸了。”小枝枝激动不已。 这时候村里人举着手电,打着火把,找了过来。 李长耕没有想到大晚上,小姑娘居然一个人真的来到了这里。 “李叔叔,我爸爸在里面,快点来帮忙挖。”小枝枝看到李长耕,激动的喊道。 李长耕不相信,白天大家挖了一天了,都没见人,塌方的也不是这里,怎么可能。 不过看着小丫头那专注的眼神,李长耕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周木不在,他最大。 咬咬牙喊道:“都过来一起挖。” 大家见这小姑娘居然一个人出现在山里,都觉得有些怪,不过还是听李长耕的话,一块挖了起来。 结果大石头挖开,里面居然好像真有个人,黑乎乎的。 “是周木?” “真的是周木!” “啊!他还活着。” 村里的人一起把周木搬了出来,简直惊呆了。 此刻天上的月亮也穿过了厚厚的云层,照亮了整个黑夜。 很是迷信的老李头,当时就跪下了。 “菩萨显灵啊。” 他跪的方向正好是小枝枝站着的位置,小枝枝的脸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下,泛出柔光。
谢谢奶奶……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值了,今年运气肯定好!而且那老虎果然乖乖的不咬人,那蛇也不咬人。村里有个断腿的老头,也不知道以前做什么事,双腿膝盖以下都没有了,平日断腿上绑着着两块汽车轮胎皮垫着。...
周木大难不死,就是手受了点伤,回来休息几天就好了,那恢复力,简直惊人。 而这件事之后,村里多了个传说,当然不是说周木命好的,一个人做好事都会倒霉的被抓去做十多年牢,那么多人在场,就他一个人被山压了,实在不能算是命好的。 而且年纪轻轻就无父无母,父母因他而去,用乡下的话来说,这命实在是太硬了,克人,克亲。 这传说是关于周木捡来的那个小女孩的。 你说谁家的小姑娘,能把老虎啊蛇啊,养的乖乖的,谁家的四五岁小姑娘能一个人进山里,还准确的指着大石头说她爸爸就在里面,果然周木居然真在里面,要是没有那小姑娘,周木肯定活不了。 而且西口老房子风水那么不好的地方,小姑娘却住的好好的,其他人都吓的要死。 只能说那小姑娘是个福星,命好,好像也是从那小姑娘到瓶口村以后,村里也越来越好。 也有人反对,觉得根本就是没有的事。 “那丫头要真命好,为啥那沙石山还塌了,瓶口村多少年都没有这种事了。”徐金凤说这话说的最多。 结果过两天就有现实来打脸,塌方之后,露出了地下的煤层,据说那沙石山地底居然藏着一座大大的煤矿,那整座大山都是煤…… 煤可比沙石值钱多了,这是要赚钱赚到饱啊。 更加验证了那小丫头就是个福星的说法。 还有那天跟着去找小丫头的人,亲眼在山里看见的。 老李头说:“当时她就跟菩萨一模一样,肯定是福星,普通人能长那么好看。” 连村里比较有威信的前村长李长耕都点头说:“是真的,那小丫头喊我挖那石头,当时我都不带想的,就挖了。” 于是七月十五鬼节这一天,出现了奇怪的一幕。 往年瓶口村的人这一天,都会到村尾,也就是西口老房子那边去烧纸钱,烧完纸就赶紧回家。 因为据说这一天鬼门大开,死去的亲人会从阴间回到阳间,而西口最阴。 可是今年,大家到西口去烧纸,不仅仅带了纸,还带了一份好吃的,有肉,有油果,有年糕,有糍粑,都做的很精巧,烧完纸,然后把好吃的,送一份到老房子里去。 得到小姑娘笑容满满的一句: 谢谢阿婶…… 谢谢伯伯…… 谢谢爷爷…… 谢谢奶奶…… 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值了,今年运气肯定好! 而且那老虎果然乖乖的不咬人,那蛇也不咬人。 村里有个断腿的老头,也不知道以前做什么事,双腿膝盖以下都没有了,平日断腿上绑着着两块汽车轮胎皮垫着。 老头总说自己以前是秀才,村里人都不相信,哪有那么落魄的秀才,戏文里秀才都是老爷,老头连正经的屋子都没有,居然住在村里土地庙里,不过村里人都开玩笑喊他老秀才。 老秀才听人家说周木捡来的闺女的事情之后,居然有理有据的从一本古书里翻出了一张仙女图,中间站着一个小仙童,左边是虎,右边盘踞着一条大蛇…… 村里人都去看了,还有不少人家找了那老秀才画了那画,请回家糊墙上,都觉得运气好了不少。 结婚四年都还没有娃的刘二柱子家,据说请了那画之后,第二个月老婆有了……其实是她老婆吃中药调理好了。 腰疼的起不来身的刘水发,墙上贴了那画之后,居然起来了……其实是休息够了。 但是大家越传越邪乎,简直是一发不可收拾,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这样的画,一些外村嫁过来的闺女,又把这画带回娘家。 老秀才原本只是听别人说的好玩,糊弄大家的,没有想到因为这居然还多了一门营生,他平日没有啥爱好,就喜欢喝点白酒配花生米,如今他的酒已经从两块五的涨成十块钱的,下酒菜有时候还有半只鸭腿什么的。 他在村里属于奇葩类型,虽然腿断了,每天都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满头白发,一丝不苟,也没有子孙后人,却总是笑眯眯的说,他给自己算过,晚年是有后福的,享福在后头,先苦后甜的命。 村里人都笑话他,笑话他的不合群,笑话他命不好想得美,一个断腿糟老头能有什么后福…… 这一天,小枝枝在幼儿园看到了一副画,画上有一个小丫头,好像是挺像自己的,左边是二虎,不过右边是小花吗?小花没有那么大,只有画里一小半大。 “老师这是我吗?”小枝枝好奇的问道。 李友梅面红耳赤的,她听说看这画能怀上,所以也偷偷的请了一副,不过她是新媳妇,才嫁过来,有些不好意思。 “是啊,村里一个老秀才画的,下次老师也教你们画老虎好不好。”李友梅羞涩的把话题转了。 小枝枝得知村里有个老爷爷居然画她,高兴的很,那老爷爷一定是喜欢她,中午午休的时候,她就带着二虎和小花溜出幼儿园了。 小枝枝过去的时候,老秀才正在村部礼堂门口晒太阳。 大白天在村里晃荡的,还有村里有名的闲汉杨七斤,杨七斤游手好闲,常做一些偷摸的事情,欺软怕硬。 见老秀才口袋里居然有一瓶劲酒,伸手就抢了过来。 “老秀才,你不是说你会算命,算你自己有后福,那你算算这瓶酒我会不会还给你啊。”杨七斤一边说一边拧开酒瓶盖子就准备喝。 老秀才气的浑身发抖,“你,你,你……” 杨七斤哈哈大笑,看到老秀才浑身发抖,脸色苍白,突然伸手指着他背后,他笑的更厉害了,这死老头还会耍诈了。 忽然杨七斤觉得腿一阵发凉,他低头一看,一条花斑长蛇正缓缓的爬上他的腿…… 杨七斤吓尿了,手上的酒也直接掉地上,却没有碎,小枝枝跳下来,伸手接住了。 她把酒递给了那老爷爷,问道:“爷爷,你就是画画的人啊,你画的我家二虎好像啊,不过你画的小花不像,你要不要去我家住,我可以把小花给你画。” 老秀才毫不犹豫的点头,虽然他的腿在抖。 他相信这就是他的后福,因为村里人不管多么同情他,从来没有人问他,要不要去他家住。
老秀才掰了一只鸡翅膀递给小丫头,又把鸡胸肉撕下来丢给了二虎。二虎也在一边默默吃烧鸡,小花在等鸡骨头,大家都很忙碌的样子。凭啥让一个莫名其妙的老头把自己闺女抢走,平时有那笨虎和傻蛇就够够的了,周木也坐了过去,慢条斯理的拧断鸡脖子……...
小枝枝见爷爷居然同意了。 她特别高兴,以后爸爸不在家,爷爷可以住家里,上回那个讨厌的阿姨就不会来了。 她是个十分雷厉风行的人。 当下就决定要搬爷爷搬家。 闲汉子杨七斤本来是要抢老秀才的酒喝的,没有想到,酒没喝到,莫名其妙成了搬运工了。 小枝枝手里甩着小花,愉快的喊道:“叔叔,快点,那个箱子也要搬走。” 老秀才其实有点蒙逼,他也是被真的老虎和蛇吓到了。 就像叶公好龙一般,本来就是听人说的随便忽悠,糊弄一下乡下人,却没有想到真把真老虎和真蛇给招惹来了。 老秀才生平第一次骑老虎,迷迷糊糊的被送进了西口的老房子。 当搬运工当的一身大汗的杨七斤,干完活,飞一般的跑了。 “爷爷,你的箱子好重啊,枝枝都抱不动了。”小枝枝颤巍巍的推着箱子进院子,满头大汗的道。 老秀才见那豆丁大的小丫头,居然能挪动他那装满字画的箱子,也是一头大汗…… 他没有子孙后人,因为断腿,在村里还经常被熊孩子,杨七斤这样的人欺负,所以脾气并不好。 村里人也经常嘲笑他。 所以看着费劲推箱子的小丫头,老秀才忽然开口问道: “这里面是书画,你要不要和爷爷一起学画画?” 小枝枝想了想,问道:“那要是学了画画,以后是不是可以把爸爸也画到画里?” 老秀才心想周木那劳改犯真是好运气,居然有这样贴心的闺女,他有点羡慕的点了点头。 “那我学了。”小枝枝高兴的道。 想了想又说:“以后我画好了,把爷爷也画进去。” 刚刚还羡慕周木的老秀才,忽然就愣住了,喃喃了一句,不知道说什么。 就见他打开自己的箱子,从里头翻出了一张画,铺在小桌子上,招呼小丫头过来看。 周木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两个差不多高的一老一少趴在一张画跟前,看的十分专注,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爷爷这个小鸡真好看,要是长大了一定很好吃。”小枝枝看着一幅画里那么多只鸡,很是中肯的评价道。 “咳咳。”周木咳了两声。 小枝枝才注意到老爸回来了,高兴的跑到老爸跟前,一把抱住老爸的腿,激动的道:“爸爸,我有爷爷了,以后你也有爷爷了,你就不要去地底下找爷爷了。” 原本对小丫头随便带人到家里来,周木还想一定要批评教育的,可是却因为这句话,嘎然而止。 老秀才听了也一脸蒙逼,小丫头把他带回来,居然是要给周木爷爷?有点想笑,却又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笨蛋。”周木蹲下来,轻轻的捏了一把女儿的脸,声音居然有些哽咽。 “哇,爸爸,你买烧鸡了!” 满心欢喜,觉得自己做了大好事的小枝枝屁颠颠的捧着烧鸡跑到老秀才跟前献宝。 “爷爷,这个可好吃了,我和二虎小花都喜欢,你一定也喜欢的,以后天天让爸爸帮你买。” 周木看着小丫头把烧鸡放在那画上,老秀才也没有在意,一脸笑眯眯的,接过烧鸡。 老秀才掰了一只鸡翅膀递给小丫头,又把鸡胸肉撕下来丢给了二虎。 二虎也在一边默默吃烧鸡,小花在等鸡骨头,大家都很忙碌的样子。 凭啥让一个莫名其妙的老头把自己闺女抢走,平时有那笨虎和傻蛇就够够的了,周木也坐了过去,慢条斯理的拧断鸡脖子…… 不过周木把烧鸡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忽然眼睛瞪大了,齐白石? 他原本文化并不高,但是在西海监狱里,周木每日跟各种背景出生的狱友生活在一起,反而沉下心学了不少东西。 看着桌面上的画,再看旁边一堆古书字画…… 老秀才看到周木瞪大眼,丢了一根鸡骨头到他跟前,没好气的道:“想什么呢,假的,都是假的。” 夜深。 周木辗转难眠,他在监狱里听过一个传说,在西胡市曾经有一个造假大师,做的东西连专家都看不出来,随便做一个东西,几万都能出,不过此人性格太狂,一次做的东西碰巧遇上了真东西的货主,给识破了,被打断了双腿,再没有一点消息,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小枝枝睡在软软的床上,脸上笑容甜甜的,有了爷爷,爸爸就不会丢下她了吧。 老秀才睡在崭新干净的带玻璃的房子里,表情十分祥和,斑白的头发上,还残留着一丝烧鸡的香气。
这让深山里的瓶口村村民很有危机感。就看那精明的李长耕村长都不当了,跟周木干两年,大砖瓦房盖起来不说,还买了彩电冰箱。再看瓶口村这两年,路灯都有了,村里取媳妇都容易了,跟着周木干活的人,都心中有数。大智慧村民不一定有,小精明是一定的,所以大家都想着跟着周木继续干,这要是换了别人,谁知道会咋样?...
塌方事件之后,周木更忙了。 上次的事,李长耕都和自己说了,万一自己还有事,家里有个大人会比较好。 周木面冷心也不热,能让他上心的只有女儿。 小枝枝喜欢老秀才,不管老秀才是什么身份,周木就好好的养他,大不了给他养老送终。 嫁给镇上老大夫的徐金凤据说最近迷上打麻将,居然把她家老头的养老钱都给偷出来输光了,被她家老头子发现后满大街追着打,裤子都打掉了,全镇出了名…… 连瓶口村村民见面,彼此都会笑问一句:“你看见了?真的是白花花的腚?” 徐金凤臊的不敢出门,没想到,老天帮她,很快,瓶口村爆出了有煤的消息,一下子把徐金凤的白腚给盖过去了。 腚再白,也不如自家切身利益重要。 那可是煤矿啊! 煤矿等于致富。 虽然有无数人死在煤矿井下,有无数悲惨的事故,无数***离子散,破产跳楼,但是更有无数的发大财,一夜暴富的故事。 瓶口村有煤矿的消息,迅速传了出去,不仅仅是隔壁十里八村,连整个六峰镇都轰动了,不仅仅是六峰镇,连钟山县,西胡市里都有人来打探消息。 这让深山里的瓶口村村民很有危机感。 就看那精明的李长耕村长都不当了,跟周木干两年,大砖瓦房盖起来不说,还买了彩电冰箱。再看瓶口村这两年,路灯都有了,村里取媳妇都容易了,跟着周木干活的人,都心中有数。 大智慧村民不一定有,小精明是一定的,所以大家都想着跟着周木继续干,这要是换了别人,谁知道会咋样? 可是瓶口村也挡不住各种领导来参观指导。 土地局的,煤矿局的,公安,法院,粮食局,消防局,文化局,妇联…… 村里专门新成立了个村部食堂,以前都是村长王大富他妈兼顾的,有开会,做几个菜,喝点酒,一起对付一顿就过去了,现在不行,村部食堂几乎每天都开张,村里还专门顾了两个做饭婆娘。 瓶口村热闹起来了,而这一切对小枝枝来说并没有太大影响,她还是要上幼儿园的。 不过塌方事件之后,小枝枝的人缘更好了,她如今可以光明正大的带着小花和二虎去上学了。 那些学生家长都不反对,有大胆的,来接孩子的时候,甚至还伸手摸摸二虎,摸摸小花,当然最多的还是摸小枝枝,想沾点好福气。 尤其是村里年轻的媳妇,也时不时找个借口过来,虔诚的摸小枝枝一把…… 老师李友梅很是得意,小枝枝就是她的学生,比谁都便利,对小枝枝简直是言听计从。 今天上画画课。 小枝枝大大方方的把二虎贡献出来,拖着二虎到讲台上,一脸认真的道:“大家画吧,要快点哦,二虎很懒,站一会就想趴住了。” 小朋友们点头,表示理解。 王三平说:“枝枝姐,我家的猪也是很懒的,我奶总说那死瘟猪,吃了就睡,还总不胖。” 李友梅看着那小胖子,眉头忍不住抽抽了,你丫你都七岁了,喊一个五岁的小丫头做姐姐,真的没有羞耻心吗? 这时候,幼儿园外面来了一波教育局的领导们。 教育局的,总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来看煤矿的,所以,咳咳,他们是来视察学校的…… 李友梅被村长王大富叫出来的时候,脑子都蒙圈了。 她来当村里的幼儿园老师,就是因为离家近,带几个娃,补贴家用,压根没有见过什么教育局领导。 天知道这样一个偏远山区农家小院做的幼儿园有什么好视察的,李友梅所有的学生加起来总共才八个。 看到李友梅手脚都打斗起来,村长王大富真是感同身受,他这几天接待的领导比这辈子听到的都多。 “老师,不要害怕,我们王主任就是来看看孩子们学习如何,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没有。”一个穿着格子衬衫,拎着包的瘦高男人温和的笑道。 王主任额头光光,身宽体胖,比王大富这个村长有官相多了,那发型一看就像大领导,他看着眼前生锈的铁门,还有门口垒的高高的柴火垛,里头凹凸不平的泥地,笑的很矜持。 “这位小老师不要害怕,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跟领导说,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 李友梅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啊,连连摇头:“没有困难,我们很好。” 领导们:…… 那拎包的格子衬衫脸抽抽了,打着哈哈道:“我们还是先看看孩子们。” 李友梅还想说什么,却被拦住了,这一群人哗啦啦的就进了院子,根本不听她说,就想参观完好办其他事。 然后那些谈笑优雅的领导全都僵住了! ***,***,***…… 我参观的是幼儿园,不是动物园吧…… 讲台跟前为毛会站着一只大老虎…… 眼见着那老虎忽然张大嘴,露出了獠牙,上下还牵着丝。 而一个穿着开单裤的小胖子撅着光屁股,看一眼老虎,又回去低头在纸上画一笔,他的光屁股蛋一直在老虎嘴跟前晃悠…… 一个黑瘦的小男孩,鼻涕挂的老长,就见他用手擦了一下鼻涕,然后居然悄悄的把那手在老虎肚子上最茂盛的毛里擦了擦…… 还有一个十分漂亮的小姑娘,坐在讲台的桌子跟前……桌子上那条花花的蟒蛇是什么鬼…… 就见那条花蛇居然爬到了小姑娘的手边,领导们的魂都快吓没了,却见那小姑娘头也不抬,十分认真的拿着笔低头画画,任由那花斑长蛇慢吞吞的爬到了她的身上…… 王主任腿都在抖,恨不得身上长翅膀飞走,他颤抖的拿出手绢,抹着额头的冷汗,吓的口音都出来了:“老师这是在做啥子哟?” 李友梅尴尬的道:“今天上的是画画课,教孩子们画老虎。” 格子衬衫听到老师说上画画课,简直是醉了……这是什么幼儿园,学画画居然需要模特,幼儿园画的不是简笔画吗? 需要模特画也就算了,尼玛居然找一只真的老虎来给孩子们看着画……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纯棉三枪***有点湿。 “画虎,画虎,好啊。这课教的真是生动……生动有趣。”王主任一边努力纠正口音,一边用打颤的腿往外迈,走到门槛的时候,还绊了一脚。 出了幼儿园,这群领导发动了瞬移功能,“啾啾啾“眨眼就跑光了。 村长王大富一脸崇拜:“不愧是大领导啊,跑步的动作贼好看。” 随即他也摆动了左右手,学着那些领导,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喊:“领导,方向错了,食堂在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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