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回到家,就听见主卧传来暧昧的声音。他们毫不避讳,女人亮丽的红裙被撕成碎片,与男人的衣裤皮带混在一起,随意地丢在门口。乔甜放声尖叫,又婉转妩媚地问:“顾总,我跟温言姐比,你到底更爱谁呀?”“你跟她比?”顾若深低沉地笑:“真是糟践自己。”房间里炙热如火,我却被兜头泼了一盆冰水。下意识拽紧了口袋里的报告单。医生看我年轻,叹道:“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保守治疗的话,还能多活个一两年。”可是我好像,没有家人了。我和顾若深是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曾经是彼此唯一的依靠。一起读书,一起奋斗,好不容易才在这座城市站稳脚跟。他是我唯一的家人。事业有成后,那层窗户纸也被捅破,我们携手走入婚姻殿堂。可我满心期待的婚礼却被前任毁了。前任拿着麦,在我和顾若深宣誓时,沙哑着嗓音献唱虐心情歌,穿着西装,一步步走过那条我走向顾若深的路,走到了我们面前。
所有来宾都变了脸色,目光转向顾若深,场面十分尴尬。婚后,顾若深开始怀疑我和他的联系。所谓的前任,不过是年少情窦初开时,跟我试着谈了几个月而已。很快我们分开了。尽管我把所有社交平台都给他看过,他仍然半信半疑,没有安全感。我们的感情出现了裂痕,就像是被放大镜放大的一道细纹。蜜月回来,我怀孕了。为了安心,我暂时从公司退下来,待在家里养胎。
某晚,顾若深的一个面生的女秘书回来找他。她挑衅的姿态明显,根本不加遮掩。我在落地窗前坐了一晚,等顾若深省后,跟他谈着谈着就吵了起来。他说我无理取闹,我说他不体谅我是孕妇。我们越吵越激烈,他甚至脱口而出:“怀孕能有多大的事?温言,你要我迁就你,那也得孩子百分百是我的才行啊!”
那天我们面对面沉默了很久。我告诉他:“可以去做亲子鉴定,但我们离婚,孩子归我。”他不同意。他开始频繁地换女秘书,身上越来越浓烈的香水味,直到乔甜出现。
乔甜和其他女人不一样。她是在顾若深身边待得最久的女人。尽管顾若深明明买了套房子养她,他为什么非要把她带回家,在我的床上,做那样令人作呕的事?
“温言姐回来了?”乔甜穿着我的睡裙走了出来。我看见后,胃里一阵翻腾。好恶心,好想吐……似乎是察觉到我的不适,乔甜笑得更欢乐了。
“不好意思啊温言姐,我借你一条裙子穿穿,你不会介意吧?”她羞涩地挽起耳边碎发,半是埋怨地说:“顾总也真是的,都三年多了还对人家这么兴致高昂的,我的衣服都被他撕坏了。”
顾若深深吸一口气,看着我,深深地吻了下去。他勾着唇,冷笑着一字一顿地说:“她怎么会介意,说不定她玩得比我还花。不过,我倒是很想看看你这么恶心的一面。”
我没有回答他,推开他,正准备离开。可是,他死死地抓住我不放:“温言,以前我在婚礼上,被你和你的前任当众丢了那么大的脸,我都没有说你。现在我不过是把乔甜带回来一次,你就受不了了?呵,你知道吗,那天的我比现在的你还要难堪一万倍!”
乔甜看着我们,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温言姐魅力可真大啊,这么多男人都爱慕你,我可真羡慕啊。不像我,我只有顾总了。”
我听他说话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和不屑,我直接上前撕烂了他的裙子。乔甜尖叫着躲开,我抓着裙子碎片冷笑:“乔小姐魅力也不小,还能勾引有夫之妇跟你上床。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谁家小三是没点魅力的。”
我甚至还有闲情雅致地欣赏了一番,就像色狼一样吹了个口哨。
赞美的话语变得更大声,乱串的苍蝇似的。顾若深终于将浴巾给她披上,才遮住了她痕迹斑斑的身体。我轻笑一声,然后进去收拾我的东西。当我走出房间,顾若深拦住了我。我抬起头看他,冷静地把手插入外套口袋,却发现我的报告单不见了!他直勾勾地打量我,脸色阴晴不定:“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我呼吸一紧。虽然我们相识将近二十年,但如果可以,我也想跟他好好道别。可是他嘴角一勾,却说:“还是你又在跟我闹脾气?你要是看不惯乔甜,我送她走就是了。”
“温言,你何必又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我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乔甜惊呼一声扶住他,瞪我道:“温言,你凭什么打顾总!当初确实是你们让他难堪,让他下不来台!”我一把摔了桌上的杯子:“对,就他一个人难堪,就他一个人承受着所有人的异样目光!”
顾若深眸光一闪,他掏出折叠过的白纸递给我:“温言,你在找这个吗?”我顿时汗毛直立。他只要展开看一眼,就会知道我时日不多了。可我已经不需要他了,也不想要那一点点怜悯。但我总有些不甘。
“顾若深,明明我们相爱那么多年,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我看着他。
这是什么?乔甜好奇地问道。“顾总,我闻到她身上有医院的味道,应该是在医院拿回来的报告单吧?”她轻轻一笑,似乎有些明白了,“啊,我说错话了。”她赶紧捂住嘴巴,又忍不住轻轻一笑,“顾总前几个月都在出差,这两天才刚回来呢。”顾若深脸色阴沉,他直接将报告单扔在乔甜面前,“不想看。”然后他搂着温言离开了房间,似乎在宣泄自己的怒火。
“他在打探你的病情。”我的主治医师告诉我,顾若深通过别人打听我去了医院,想了解我的病情。医院不能透露病人的隐私,只能旁敲侧击地问我挂哪个科室。他说:“对面的人松了一口气,说不是妇产科就行。”我向医生道了谢,然后挂断了电话。我闭上眼睛,这段婚姻已经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于是,我直接找到了顾若深的总裁办公室。
乔甜穿着一件性感的包臀职业装,用冷嘲热讽的目光挡住我。“温言姐,想要见顾总,麻烦你提前预约。”其他新来的秘书以及上来送文件的员工,全部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我。我扬起嘴唇,“我要见顾若深,要什么预约?”乔甜笑容更加灿烂,“顾夫人要见他,他现在正在开会,你可以直接告诉他。”
顾若深甚至还生我的气,因为我没有如实告诉他我生的是什么病,躲躲闪闪的,让他以为我真的出轨了,误会了我。
归根结底,就要怨我。她总是怨天怨地,从来不怨自己。我挂断电话,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她也听见了,顾总说他非休息时间,不处理私人问题,赶紧走,别要我请保安上来赶你!”有资历久的秘书拉住我:“乔姐,可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乔甜一把推开:“她怎么了?顾总吩咐了不见闲人!就算是他的妻子,工作时间也一样是闲人!”乔甜冷哼:“爱等就坐这儿等,反正这种丢人的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气氛僵持不下时,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乔甜笑盈盈迎上去:“陈副总,您来了,顾总已经等候多时……”他被称做陈副总的人冷漠地点头,而后朝我露出一抹笑。“温董事,好久不见。”他伸出手,引我进去:“里面请。”乔甜脸色立刻变了。她凶狠地剜我一眼,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进顾若深的办公室。顾若深念着陈副总在,并未对我冷脸相向。只是陈副总走后,他冷嘲:“温言,你还真是跟哪个男人的关系都不错啊。”我心中一阵针刺,面上却保持着镇定:“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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