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佛堂,烛火摇曳,红纱垂帘。
阵阵清心寡欲的木鱼声中,却掺杂着几缕荡漾勾魂的金玲声。
“铛铛铛……”
柳泠烟一袭单薄的红纱遮身,脚腕上的铃铛随着她的走动,声声作响。
她慢慢走到背对自己跪坐诵经的身影后。
“楚珩煜。”
盈盈一声从红唇吐出,如条湿润的长蛇,爬上于蒲团打坐的白衣男子耳侧。
勾人,惑魄。
可那男子不动如山,连木鱼声也未曾停过。
“殿下,贫僧已出家,您该唤我法号明臧。”
话音落下,久久无声。
柳泠烟盯着他宽厚的背影,扬了扬眉:“是这样吗?”
她问着,缓缓俯身从背后凑近了他耳畔:“明臧……圣僧。”
如兰的气息洒在耳廓。
随着她的动作,柳泠烟肩上的红纱也慢慢下滑,垂落在男人握着木鱼锤的手上。
“咚!”
木鱼声断了。
明臧捻动佛珠的手一滞,继而睁开眼,直视着前方的佛像。
他眼瞳漆黑明亮,没泛起一丝波澜,依旧冷静自持。
但柳泠烟却望见他睫毛微颤。
她含笑起身,走到贡台前捻了颗葡萄,复又折身递到明臧嘴边。
“从我将你带进公主府,你念了一天的经,想来喉咙也干了,不如润一润?”
白皙的指腹,捻着葡萄,让人垂涎欲滴。
明臧却视若无睹,甚至还要重新闭上眼。
柳泠烟却偏要他看着自己。
“明臧。”她娇软着声音喊了他一声。
在他抬起眼的那刻,她紧盯着他的眼睛,收回手,慢慢地将那颗葡萄一点点送进了自己口中。
舌尖卷过,葡萄汁顺着她细长手指往下淌。
柳泠烟看着男人没有丝毫波动的眼,心底有些郁结。
他们年少情意,本该在她十六岁及笄时便成婚。可他却遁入了空门,成了郦南国有名的佛子圣僧!
她不甘心,便在他开坛讲经那日,当着全城人的面,将他掳进了公主府。
到现在为止,他除了那些***,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他真的不觉得对不起她吗?
柳泠烟越想越气,脸上刻意扬起魅惑的笑,将手指伸到他面前:“脏了。”
“圣僧,你替我擦一擦可好?”
尾音上扬,搅得堂中烛火都跟着晃了晃。
眼前屋里的纱是红的,柳泠烟的衣和唇是红的。
一片明艳红色中,衬得她颈项延伸到锁骨下方那一片肌肤越发雪白透盈。
明臧闭了眼,手里重新捻起佛珠:“殿下,自重。”
自重,他竟敢跟自己说自重!
他十岁当着她父皇母后的面说此生唯她不娶,十二岁与她定下海誓山盟。
明明是他先来惹她,明明是他引她动了心。
如今却又是他说要她自重?
柳泠烟瞧着明臧。
他白色僧袍,手捻佛珠,一副不可侵犯、不可亵玩的模样。
她蓦地想起京中人对明臧的称赞——
风光霁月、云端神佛。
柳泠烟心中冷笑,没人比她更清楚明臧心中藏着怎样的一头野兽。
他将一切妄念藏得极深,从前只有在她面前,才会释放。
如今……
像是报复般,柳泠烟走上前,将指尖那点颜色抹在了明臧的僧衣上。
不偏不倚,正好点在了心口那一处——
编辑:iihuo68 来源:柳泠烟楚珩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