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未婚夫是医生。
我出车祸快要失去意识时，给他打了工作电话。
响了三遍，终于接通了。
未等我开口，电话那端劈头盖脸的骂道：“别无理取闹行吗，我在工作。我是医生，肩负着人民生命和社会的责任。”
嘈杂的环境音里，一个略带哭腔楚楚可怜的熟悉声音响起：“谢谢哥哥，你的救命之恩，欣儿会记着的。”
车内，血越流越多。
我没有闲工夫和他吵架，打了120电话。
接线员告诉我，附近医院的救护车在出紧急任务，最快过来也要半个小时，会尽快给我安排其他医院的救援。
【插播一条新闻】
【在第一人民医院全体救援力量下，成功解救一名轻生女子。】
我冷笑一声，叶欣已经是第39次轻生了吧。
每一次，楚云飞都会去救她。
我绝望的看向窗外。
被我撞坏的护栏，汽车的碎片，散落一地，废墟般。
血从头顶往下流，染红了我的衣衫。
救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不救就是等死。
我选择了后者。
我拼尽全力，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他。
我走了，你保重，祝你们幸福。
......
安全气囊近在咫尺。
我想打开车门，身体却因负重动弹不得。
氧气越来越稀薄，视觉出现重影。
脑子里依旧有着对生的渴望。
鲜血从我的头颅顺着脸颊留下，糊住了半张脸。
我张着嘴，想要大口呼吸。
只舔到咸咸的血液。
终于，我没了呼吸。
十分钟前，我开着车路过玉山桥。
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冲出来，横在了我面前。
我快速反应，右打方向盘，猛踩刹车。
可关键时刻，刹车居然失灵了！
就这样，车以百码之速在桥面上横冲直撞。
等车辆因受阻停下时，已经是一片狼藉。
未婚夫是医生，在他耳濡目染下，我积累了不少自救知识。
起初，我努力让自己冷静。
出了那么大的交通事故，肯定要先去医院，确保人没事。
解开安全带后，我发现车门打不开了。
由于车辆受损严重，门锁已经坏死。
现在我想下车求救也不行。
只能靠人通过外力把车门打开。
自救是行不通了。
只能节省体力，保持清醒，等待他人救援。
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三天前跟我大吵一架的男朋友楚云飞。
楚云飞是医院医生，他的单位离我发生事故的地方只有一公里。
他在医院的职位，就是管营救的。
我只需要撑过路上这十分钟就能获救。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再次打了过去，无人接听。
我看了一眼电话显示。
是他的号码啊。
当初，楚云飞给我这个号码时，曾许诺过：
“嘉嘉，这是我单位的工作号码。24小时开机，随时待命的。”
“除了单位的领导，你是唯一知道号码的人。”
“如果你不幸发生了危险，给我打这个电话，我一定会马上出现。”
骗人的。
压根没人接听。
我转念一想，或许他正在忙工作没听见呢。
就算我现在打120电话，按照地点分配，最终还是会派楚云飞所在的医院过来救援。
那***脆直接打给他好了。
这里离他单位不远。
没准打给他比打120电话到的更快。
嘟嘟嘟。
电子音不知响了多久，电话那端的楚云飞终于接了。
刚接通，就听到楚云飞劈头盖脸的骂道：
“陈嘉，你发什么疯？昨晚还没吵够啊？”
“我在出任务，你无理取闹也要挑个日子吧。”
我才发现，这是我第三遍打电话给他了。
我看见有东西滴落在手机屏幕。
摸了摸头。
流血了。
我的头好痛。
刚才一想着出去，现在才感受到原来自己受伤了。
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我赶忙从副驾驶的抽屉里，拿出一包纸巾擦拭。
谁知道血竟然越擦越多。
楚云飞丝毫没有留意到我的不对劲。
见我不语，他暴躁的催促起来。
“陈嘉，你到底想干嘛？不说话我挂了。”
听见他要挂电话，我赶忙求救：“云飞，我出车祸了，流血了，救救我。”
楚云飞发出一声冷笑，嘲讽道：
“出车祸？”
“你怎么不说你快死了。”
“陈嘉，你胡闹也得有个限度吧。”
“我跟你解释过了，我是医生，肩上扛着对人民生命和社会的责任。我和叶欣什么也没有，就是出于责任。你到底还要我说多少遍？”
“拿出车祸来跟我吵架，你不觉得自己很无理取闹吗？”
我刚要说话，就听见叶欣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她的声音清脆得像只黄鹂鸟。
此刻，正带着些许哭腔，楚楚可怜的。
“云飞哥哥，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管我了。”
“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我的心揪疼。
在心里不断拷问自己。
楚云飞真的值得吗？
半年来，楚云飞不分昼夜的出任务。
甚至后半夜，值班手机也会响起。
每一次他都是睡眼朦胧的揉揉眼睛，毫无怨言的出门了。
刚开始，我以为他去出救援任务。
直到我很多次看见值班手机上显示的名字。
叶欣。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事情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或许楚云飞半夜出门并不是为了工作。
我翻过他的通话记录。
清一色全是叶欣的名字。
中间夹着几个工作电话。
几乎每两天都会收到一个来自叶欣的电话。
我和楚云飞恋爱长跑了七年。
在外人眼里，我们是一对金童玉女。
可现实却是，楚云飞对另外一个女人随叫随到！
七年里，他的工作手机我一次也没打过。
如果不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我是不会麻烦他的。
叶欣打了无数个电话，而我只打了那么一次，就被他骂的狗血淋头！
到底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啊！
沉默了一会，楚云飞直接把电话挂了。
瞬间，我感觉到心脏似乎骤停了一下。
不知道是因为流血越来越多，还是我的心被伤了。
无所谓了。
救命比较重要。
趁着还有意识，我赶紧打了120。
事情和我预想的一样。
电话很快转到了楚云飞所在的医院。
“医院没有救护车了吗？”
“东区的事应该不在西区的管辖内啊。”
“再说，救援一个人，为什么把所有救护车都派去了？”
“你瞎说，楚主任那么严谨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那么糊涂的决定！”
接线员带着些恼怒，不耐烦的模样。
他像是收到了某种指示，开启了静音键。
我和他通着话，却听不到对方的声音了。
过了好一会，他的声音才再次传来。
“实在不好意思女士，离你最近的医院救护车此刻正在出任务。我已经联系了其他医院去救援你，请你时刻保持电话畅通。”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我想再这样耗下去，就算我能保持清醒，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我连忙追问道：“还要多久？我怕太久了我撑不下去。”
接线员顿了一下，想了一会措辞。
“您的救援任务已经派出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救护车过去，我向您保证最晚半个小时就能到。”
接着他说了一些关于如何包扎自救的方法。
让我尝试自救。
我看着窗外里的自己有些无奈。
能用的方法，我早用过了。
车锁坏了，我下不了车。
只能将自己外套撕碎了，当做简易纱布，包住头颅。
简易包扎并不代表着治疗。
只能暂时缓和伤口出血。
以现在的伤势来看，我应该是伤到了脑袋，需要马上安排入院，不然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我突然想起刚刚看到的新闻推送。
【在医院全体救援力量下，成功解救一名轻生女子。】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轻生女子应该是叶欣。
而这是她第39次轻生。
每次她轻生的电话，不打给捕快，反而次次能打到楚云飞所在的医院。
三天前我和楚云飞大吵了一架。
我们约好了早上九点领结婚证。
我妈特意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硬座，从外地赶来见证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许多认识我们的朋友，也都聚集在民政局门口。
只等着我们领完证去庆祝一下。
我那天天只会用鼻孔看人的婆婆，迟到了半个小时后也姗姗来迟。
7月15号这个日子是楚云飞选的。
说是黄道吉日，宜嫁娶。
叫上亲朋好友一块来领证，也是他的主意。
说是要让所有人见证我们领证的时刻。
结婚申请提交了。
只等着男方签字盖章，结婚证便办好了。
我从早上九点开始等他，顶着所有亲属的压力和质问。
楚云飞一直都没有出现。
直到民政局下班了，所有人都走了。
剩下我一个人坐在门口继续等他。
在等了一个轮回后，楚云飞终于发了一条没有感情的道歉短信。
【任务在身，抱歉。】
我知道，这婚肯定是结不成了。
凌晨三点，楚云飞依旧没有回来。
其实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彻夜不回。
只是今天不同的是，我看到叶欣更新了一条微博。
【每次玉玉症想回天堂，你一出现，我就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有你在，我心安。】
微博配图是一个背影。
只有一个脑袋和后背。
我和楚云飞恋爱长跑了七年，绝不会看错。
直到第二天傍晚，楚云飞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
其他时候我都能忍，可昨天是我们领结婚证的日子。
我和他大吵了一架。
谈起领证当天我的失望和丢脸。
谈起我们七年的感情。
最后谈到他和叶欣，频繁的联系和关心，越界的朋友关系。
刚开始他还会反驳我。
聊到叶欣，他说我像个泼妇一样，无理取闹。
随后便不理我，干脆玩起了手机。
一边跟我吵架，一边手指不停的在回工作手机的消息。
我看着他身上未来得及换下的衣服。
和叶欣微博发的那个背影，一模一样。
长久以来的压抑，让我再也控制不住。
这间新房是家里用来给我和楚云飞结婚的。
住了不到半年。
经常是我一个人独守空房。
看着毫无回应的对方，我自顾自的回房开始收拾行李。
接线员还在电话那端安慰我。
“希望您坚持住，相信我们救护车很快就去救您了！”
离发生事故，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血染湿了我的衣衫，流到脚踏板。
离他说的半个小时还有那么久的时间。
我还能不能活到那时都不一定。
这一刻，除了等待，似乎没有别的办法。
我再次包扎了一下伤口。
万一能活着被救，不能因为失血过多死了。
我从后座拿出一件车内常备的防晒服。
将它撕成布条，层层叠叠包住出血的脑袋。
仰起头，尽量止血。
节省体力，等待救援。
透过天窗，是一望无际的蓝。
这一刻，求生和等死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闭着眼，我感觉到灵魂慢慢脱离身体。
来到了楚云飞的身边。
他收到一条来自上级的指令。
他身边有许多人。
叶欣轻生，想被车撞，于是堵在了路中间。
热闹极了。
她微微颤抖着身体，惊魂未定的扑在楚云飞怀里。
她一脸梨花带雨的小声哭泣。
我见犹怜的模样。
楚云飞温柔耐心的抚摸着她的秀发。
他将叶欣抱在怀里，安慰道：“别怕，我在呢。以后你不开心就找我，我一定会出现，别再拿生命开玩笑。”
楚云飞的同事们在一旁等待着，敢怒不敢言。
其中一个稍微年轻的医生被推了出来。
他叫张皓，是刚来的实习医生。
他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楚主任，这边也完事了。院里打电话来，玉山桥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我们是不是该去那边了。”
楚云飞皱着眉，有些烦躁。
他轻轻拍了几下叶欣的后背，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道：“派几个同事过去就行了，不用非等着我过去。”
张皓有些为难：“楚主任，咱们的救护车都被您指派过来救叶小姐了，已经没有救护车在院里了。现在我们从这边赶过去，正好可以营救那边。”
楚云飞不悦：“我说话你听不见是吧？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实习生来做我的主了，这个主任干脆给你当算了。”
张皓初入社会，比较耿直。
听到楚云飞的训斥，他立马反驳道：
“这跟主任不主任有什么关系？”
“同样是救人，人命关天。”
“还是说叶小姐是嫂子，她的命比别人值钱？”
“值得楚主任您带着救援部全体同事，跑过来英雄救美，只为博红颜一笑。”
楚云飞似乎被戳穿了一般，恼羞成怒起来。
他青着脸，怒斥道：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两个人一副要干架的气势。
叶欣见状，赶紧劝架道：“别吵了，你们不要为了我吵架啊。”
她拉了拉楚云飞的衣袖，声音温柔：
“云飞哥哥，别生气了。他也是为了救人着想，我跟你们一块去吧。”
随后，她对着张皓，以及他身后的全体医生，深深地鞠躬。
带着歉意，一脸无辜的说：
“抱歉了各位，因为我的事占用了公共资源。大家救了我，等于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机会，我会好好珍惜生命的，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一个女同事翻了一个白眼。
都是女人，谁还不清楚谁。
“呸，装什么。”
“上次你也是那么说的。”
“谁知道你还有多少次。”
楚云飞瞪了她一眼，她愤愤的闭上了嘴。
等楚云飞一行人出发时，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分钟。
我躺在驾驶位，奄奄一息。
楚云飞，我的未婚夫。
你知道吗？
血糊住了我的脸，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了。
我想我终究是等不到你了。
我先去了，以后再也不会跟你吵架了。
……
叶欣坐在楚云飞的副驾驶，靠着他的胳膊。
她假装惊慌的叫了一声。
“云飞哥哥，嘉嘉姐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打的还是你的工作手机，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楚云飞不以为然的冷笑一声。
“她除了找我吵架，还能有什么事？”
“不就是那天没有领证嘛，改天再去不就行了。”
“好好的非要搬出去住，她爱上哪里去哪里。”
叶欣眼底有些得意，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
她表情愧疚，有些愧疚：
“哥哥，姐姐不会误会我们什么了吧。”
“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是你们领证的日子。”
“一会见到姐姐，我亲自跟她解释道歉。”
“希望姐姐能够原谅我，她要是不原谅我，我就给她下跪道歉，只要她不误会云飞哥哥就行。”
说着，她委屈的低下了头。
看她这副可怜的模样，楚云飞心疼的拉住她的手。
“跟你没有关系，是她自己计较。”
“她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也不至于活得那么累。”
“好了，我开车呢。”
楚云飞将叶欣的身体扶正，又安慰了好几句。
想起我，他看了一眼手机。
屏幕上正好弹出我的短信。
【我走了，你保重，祝你们幸福。】
看完，楚云飞不屑的冷笑一声。
“走哪去？你妈妈从外地过来，今晚我们带她一起吃个饭吧。”
刚编辑完短信，还没等给我发过来。
车前突然窜出一个人，吓了他一跳。
他赶紧踩刹车。
叶欣被这突如其来的震感，颠了颠。
“谁啊，走路不长眼睛啊，跑到大马路上找死！”
她娇怒的骂了一句。
完全忘记了，在半个小时前，她也是这样的人。
楚云飞骂骂咧咧的下了车。
只见玉山桥上，围着许多人和车。
那些行人都涌到了机动车道上。
几辆小车歪七扭八的停在路面，护栏被撞得到处飞。
伴随着，人群嘈杂声，消防队的鸣笛声，交警队的疏散哨声。
见楚云飞出现，院长何伟带着些许怒意。
他指责道：“两辆小车发生碰撞，一辆车逃逸了，一辆车情况不妙。其他单位都到了，就咱们医院离这里最近，来的却最迟！”
“错过了最佳营救时间，人要是死了，你想想该怎么和上面交代吧！”
在消防员、交警队、和医生的共同努力下，终于把我的车门打开了。
一群医疗人员围了上来，宣布了我的死亡。
其中一个医生有些惋惜，摇了摇头：“早来十分钟，恐怕还有生还的希望。”
出于尊重，他们将我放在扁担上，用一块白布掩住。
当楚云飞看见出事车辆的车牌号时，他愣住了。
院长痛心疾首：“错过了黄金时间，是我们的失职。楚主任，人命关天，一条二十多岁的年轻生命，就那么离开我们了。”
楚云飞深呼吸一口气，压制情绪，镇定道：“抱歉，发生意外时，我们正巧在出救援任务。路程有点远，收到消息我们已经很快赶过来了。”
院长见到自己一手栽培的主任，如此诚恳的认错，他也不好再指责。
只是淡淡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人已经过身了，剩下的你带着同事们做收尾工作吧。”
楚云飞点了点头，前去查看现场情况。
院长本来打算走的，却看见叶欣坐在楚云飞的副驾驶上。
他刚刚平静下来的情绪，再次点燃。
“楚主任，这就是你说的，你在出救援任务？”
“你放着如此严重的交通事故不管，天天去陪一个拿生命开玩笑的小姑娘玩？”
“这个小姑娘的事情，我都清楚了。她每个月都要去轻生几次，恰巧又都是你楚云飞去英雄救美。”
“我没要权利干涉你的私生活，只是你不能把私人感情放到工作中去。”
“工作也不是你们增进感情的游戏！”
“还有，我多嘴说一句。你和陈嘉都要结婚了，也应该和别的女人保持距离。”
被院长一顿训斥，楚云飞不敢吭声。
他眼神紧紧盯着我的车。
看着熟悉的车牌，心里暗自嘀咕。
“不可能的，一定不是陈嘉。”
我和楚云飞恋爱这几年，我很少开车。
基本上都是麻烦楚云飞送我出门。
我离开家的那天，把车开走了。
楚云飞并没有留意。
他只当我是把车又借了出去。
因为我经常那么干。
车常年放在车库里停着，有些朋友便喜欢问我借车。
朋友有事用车，我也都是很大方借给他们。
可他万万想不到，出事这天正好是我开的。
有交通中心的协助，这场意外车祸也渐渐有了眉目。
经调查，监控显示：
一辆黑色小轿车突然横出桥头。
我的白车为了紧急避让，不得不右转。
由于车辆没能及时刹车，这才造成了人员伤亡。
我记得，我当时是踩了刹车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刹车失灵了。
不论我怎么踩刹车，车辆都不减速。
楚云飞检查着车况。
主驾驶位大片的血迹，撕碎的衣服散落一地，都是我生前挣扎留下的痕迹。
副驾驶位，有一个敞开的粉色女包。
应该是当事人的包。
楚云飞正想要检查一下，被叶欣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了一跳。
他一回头看着叶欣趴在桥栏上。
他慌忙跑到她面前，将她从栏杆上抱下来。
“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一会掉下去怎么办！”楚云飞紧张的吼了一句。
叶欣可怜的嘟着嘴：“云飞哥哥，我错了，别凶我嘛。我只是查看一下情况，万一发现什么端倪，能帮你的忙。”
看叶欣这副做作的样子，张皓忍不住作呕。
他阴阳怪气的说：
“谁知道你是想帮忙，还是想再死一次啊。”
“你次次要轻生，次次没死成，医院次次浪费力气。”
“这个车主发生车祸，会自己简易包扎伤口，会试图求生。她都比你强，比你想活！”
“你少折腾我们，她不就活了嘛，她就是被你害死的！”
“要不，你现在从桥上跳下去，我绝对不救你。”
他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出了一口这段时间以来的恶气。
叶欣委屈的看了一眼楚云飞。
楚云飞马上把她护在身后，对张皓训斥道：“张皓！车主去世了，这种事情也是我们不想看见的。众生平等，叶欣在前，车祸在后，谁也没有办法预测未来的事情。”
“马上给叶小姐道歉！”
编辑：myxzm123 来源：爱意急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