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老板说,我现在坐的这个位置是魏之意提前两个星期就订好的。
算算时间,是那次我胃溃疡,她撇下我一个人做手术,去陪季晟看流星的第二天。
我愤怒地质问过她,但她不以为意,甚至苛责我大惊小怪。
说我一个大男人,做手术要人陪是件很丢脸的事情。
为此,我们冷战了一个多星期。
直到昨天,我在她的床头柜里发现那瓶价值几千的男士香水。
我明白,她这是在向我求和。
毕竟我们每次因为季晟争吵或冷战后,她都会以送东西的方式来哄我。
在一起七年,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因为爱的卑微,我总是能被她给的一点甜头哄好,记吃不记打。
就像现在,明明是她提出的约会,可饭店快打烊了,她都没有出现。
整整十二小时,我和她的对话框里,只有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从试探,到询问,再到最后的质问。
每一条消息都石沉大海,没有回复,没有解释。
我能感觉到心脏在逐渐失望至冷却。
“先生,我们还有半个小时就打烊了,需要上菜吗?”
我点了点头,总不能再让自己饿肚子。
“先生,这是您夫人给您订的蛋糕,我想她今天一定是有事耽搁了才没有来。”饭店老板安慰着我,向我说出生日祝福。
可我看着面前的蛋糕却笑出了声,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魏之意忘记了,我奶油过敏。
又或许,她从没记得。
像是全世界的苦胆都在肚子翻涌,我吐不掉,也咽不下去,空留一嘴的苦涩。
于是我开了一瓶红酒,希望它可以压一压这股涩意。
我本是个酒量很差的人,竟也不知不觉在半小时内喝完了一整瓶。
晃晃悠悠地走出饭店,我接到了魏之意的来电。
只是电话刚接通,就迎来她劈头盖脸的质问:
“祁琛!你胆子真是大了,这么晚都不回家,跑去哪里浪了?”
“我没有,我刚从饭店出来。”我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那边突然没了声,好半响才来了一句:
“你喝酒了?”
“嗯。”我拿着手机点头,有些自豪的说,“喝了一瓶红的。”
“你......”魏之意似乎有些无奈,“那你好好呆在原地,等我来接你。”
此时,我已经走到了白天开来的车旁,倚靠了上去。
酒精在上头,我看着夜空中窸窸窣窣的星星,缓缓开口:“你真的会来接我吗?”
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问,魏之意愣了一秒才回答我,“会。”
我笑了笑,“那魏之意,这一次,我只等你一个半小时。”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躺进车里。
脑子昏沉得厉害,可我没让自己睡过去。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魏之意没有来。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正好看到了季晟新发的朋友圈:
“虽然某人粗心大意忘记我对古龙味的香水过敏,但看在她扔下工作陪我一天的份上,就原谅她吧。”
而配图,是魏之意在厨房忙绿的背影。
照片里,墙上的时钟显示正是现在。
我没有猜错,她果然又是被季晟叫走了。
但我没想到那瓶香水,居然也是季晟不要的东西。
若是以往,我一定会马上冲到他们面前歇斯底里的质问,闹得大家都不开心。
但这一次,我不想了。
我很累。
我只想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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