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桶桶水从枯井中拉了上来,楚平戈则看着手中的书信,久久没回过神。
原来神明有名字。
“将军,一共二十桶水,这些水足够挺上一段时间了。”陈伟来到楚平戈身边,“西边的井也再打,估计在等两日,咱们就不缺水了。”
楚平戈点了点头,将信小心地揣入怀中,“水有了,粮食还能支撑多久?”
陈伟闻言神情微肃,答道:“厨子说,按照现有的储备,最多还能撑七日。但这只是最节省的吃法,七日内只能让将士和百姓填个肚子,吃饱是不成的。”
楚平戈听后皱了皱眉,轻轻叹了口气。
罢了,填个肚子,也比挨饿强。
神明给了这么多恩赐,他也不好再厚着脸皮,同神明再赐讨要。
“七日够了。”楚平戈沉默片刻后开口,“等西边井打成后,腾出人手,咱们就开始组织队伍开荒种地,种子的事我来想办法。”
他不能一味的依靠神明赐福,自己不作为。
神明的粮食,只能解燃眉之急。为了长远打算,开荒播种,是必须的。
“是,将军!”
陈伟应了一声,但心中也不免叹息。
如今内忧外患,开荒种地虽然是正路,却不是立刻能见效的办法。
即便有了种子,也得熬过眼前的难关才行。
书房内,楚平戈正与陈伟,商议着军中其他事宜。
城外敌军虎视眈眈,近日屡次传来异动,楚平戈不得不提前做准备。
不过这一仗若是要打,楚平戈丝毫不惧。
他手下的铁骑,也不是吃素的。
过去之所以败退,完全是因粮草不足导致的。
现如今粮草足够,将士们有力气,他岂会怕区区大梁?
若大梁真有意进攻,他会让对方见识到,他铁骑的威力。
门外传来敲门声,楚平戈坐下身子,说了声:“进。”
杨远推门而入,神色肃然,关上门后,压低声音禀报道:“将军,连晟那边出事了。”
楚平戈眉头微微一蹙,示意他继续。
“连晟在百姓中散播谣言,说军中将士吃肉,却不给百姓。”杨远的语气多了几分愤慨,“还说粮食根本不是神明赐予,而是将军通敌换来的。他这话一出,虽然大多数百姓不信,但仍有一些人…心生怀疑。”
说到最后,杨远声音渐低,为自己将军感到不平。
一旁的陈伟忍不住怒骂:“这个王八羔子!我们将士吃什么?不还是馍配清水?他说吃肉,他见过一块肉吗!真是缺德得怕天打雷劈!”
楚平戈眸子暗了暗,“说。”
“连晟试图在百姓中传播谣言,称军中将士有肉吃。将军故意苛待百姓,不给百姓吃肉,只让百姓喝粥。”杨远眼中带着一抹怒气,“还说,根本没有什么神明。这些粮食,是将军通敌,从敌人之处......”
说到后面,杨远声音微弱,慢慢没了动静。
“他个王八羔子!”
一旁的陈伟听后,忍不住怒骂,“这个王八羔子!简直是血口喷人!他说吃肉,他见过一块肉吗!真是缺德冒烟!他说这种话,就不怕天打雷劈!”
粮食都是优先给了百姓,将士们宁愿饿着肚子,也不愿和百姓们争抢。
若非昨晚神明再次赐粮,将士们只怕是要再挨饿!
连晟的造谣简直是丧尽天良!
话音刚落,杨远跪下沉声请命,“将军,连晟屡次触犯军规,如今又散播如此恶毒的谣言,挑拨军民关系,末将恳请将军下令,严惩此人,以儆效尤!”
“将军,连晟不处置,只怕军中将士都会寒心!”陈伟亦是跪下身子附和。
楚平戈沉默片刻,缓缓开口:“百姓们对这些谣言,反应如何?”
杨远犹豫了一下,低声回道:“末将派人打探过,大多数人不信。但也有一部分人,认为神明之说过于玄虚,倒更愿相信粮食是将军通敌得来的。”
听到这里,楚平戈闭上眼睛,微微叹了口气。
“怀疑神明,我不怪他们。毕竟,许多人未曾亲眼见过。传言再神奇,也比不过眼前的现实。可怀疑我通敌…”
楚平戈语气平静,努力压抑着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他低头,目光落在手中的桌案上,拳头不由得握紧。
他兢兢业业镇守郢川多年,将家国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
他楚平戈就算死,也不会通敌叛国。
如今,他用自己的信仰换来粮食,却被百姓质疑通敌叛国。
这种质疑,比刀剑更让人难受。
“将军......”
陈伟和杨远低着头,感受到了他隐隐的哀痛,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这个连晟,真不是个东西!
楚平戈深吸一口气,再次抬头时,目光如刀,凌厉如锋,丝毫不见刚才的半点犹豫与脆弱。
“传我军令,连晟扰乱军心,挑拨军民关系,散播谣言,证据确凿。为肃清军风,以军法处置,即刻斩首。”
“是!”
杨远和陈伟齐声领命,随后相视一眼,心中皆是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他们的将军终于没有心软。
楚平戈站起身,利落地将腰间佩剑握在手中,剑鞘轻响,如一道低沉的战鼓。
他转身离开书房,步伐沉稳。
陈伟和杨远急忙快步跟上,不敢有丝毫迟疑。
营地内,将士们很快被召集到空地。
一时间,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注视着被五花大绑的连晟。
连晟满脸狰狞,像一条临死前的疯狗,挣扎着对楚平戈大声咒骂。
“楚平戈!你这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什么神明?什么赐粮?你以为我不知道?粮食就是你跟敌人换来的!你以为,杀我能堵住百姓的嘴吗?你杀了我,反而更能证明你心虚!哈哈哈,楚平戈,你迟早会完蛋的——”
“啪!”
陈伟终于忍无可忍,走上前一巴掌扇在连晟的脸上。
这巴掌力道之大,将连晟打得一个踉跄,嘴角溢出鲜血。
连晟却不以为意,反而更得意地笑了起来,“打吧!你们这些愚忠的狗!总有一天,你们也会明白他是什么货色的!”
“闭嘴!”陈伟怒不可遏,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他猛地拔出腰间长刀,指向连晟的脖子,“你个***的畜生!死到临头还敢污蔑将军?老子今天非劈了你不可!”
刀锋已然抬起,寒光在连晟脸上掠过。
周围的将士们一个个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此时眼中怒火中烧,都恨不得亲自上前,砍死连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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