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许念辰的寝殿前。
我被顾清枝搀扶着走进去，跪在许念辰和沈知意面前。
许念辰好整以暇地踱步到我身侧，嗤笑一声。
「哥哥，好久不见，你还真是风采不减当年啊。和那时被父亲捡回来的时候一样狼狈。」
我强撑着直起身，恭敬地行礼，膝盖传来刺骨的痛楚。
「草民不敢称陛下兄长。」
许念辰饶有兴致地挑眉。
「看来山匪干的不错，这不是也能学的很乖吗。」
沈知意甜蜜地依偎在许念辰怀里，得意地朝他笑笑。
「我说了吧，对付这种不知廉耻，一来就想抢你皇位的家伙，我最有办法了。」
许念辰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就知道你厉害了，一路上舟车劳顿，我早就让御膳房准备好了晚膳。」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走吧哥哥，我和知意三月后大婚，这也算是我们的家宴了。」
其实我的胃早就消化不了这些没事了，就连看一眼，我也能想到从猎狗嘴里争食的恐惧。
顾清枝馋着我，一瘸一拐地走到用膳的侧厅。
许念辰却装作不经意地问我，「怎么受伤了？你从前可是杀破边境十万大军的太子将军，没了好腿，连翻身上马就困难吧？」
我实在无法维持脸上的笑容，一句话像匕首一样死死扎在我心口。
可我实在没能力和他针锋相对，低低应了一声就不再搭话。
许念辰故作委屈地牵住沈知意的手，转头挑衅地看着我。
「知意，看起来哥哥还是没学乖。我又想起小时候被他欺负的事情了。」
沈知意示意侍女上去扇我巴掌，直到我站不起身，吐血求饶为止。
其实也不难，我早就不是当年九进九出敌军营寨的将军了。
随便的小伤都能让我缓不过气。
我顺从地跪在地上，麻木地朝他们道歉。
「草民知错了，求陛下饶命。」
许是没料到我这么轻易的服软，许念辰矜贵地抬手，示意停止对我的刑罚。
他把原本准备给我的饭倒在地上，勾起唇角。
「要我饶了你，要看你怎么表现了。」
这句话我在山匪那里听到过很多次，只不过这次在我面前的不是泔水。
我乖顺地俯下身，用几乎匍匐的姿态吃地上的食物。
许念辰眉宇间难掩得意之色，用鞋尖抬起我的下巴。
记忆里许念辰也对我做过这样的事，不过不敢想如今一样大胆。
那些渗出血珠的伤口被里衣遮掩，冷掉的饭菜，和贵族子弟的排挤。
沈知意原本像光一样闯进我的生活，是我唯一的温暖。
结果这也是许念辰计划的一环。
许念辰满意地看着吃的干净的地面，轻笑。
「知意没告诉你为什么叫你回来吧，我有一批兵，想交给这位曾经的将军练一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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