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婚礼很盛大。沈正则为我一手置办了三十二台嫁妆,说女人一辈子一次的事,总要认真些。
平心而论,除了年纪大些,他已经是我能攀上的最好归宿。
但我却要令他失去他唯一的儿子。
我不敢告诉他真相。他会不会相信我还在其次,主要是我不想回留香阁了。
能做人,谁愿意把自己卑贱到泥里被人践踏?
红绡账里莺啼声声,沉沉睡去之前,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轻声呢喃,“秀娘,我等得好苦。”
第二日妾室通房前来奉茶,我盯着脚下跪着的一众莺莺燕燕,心中只觉好笑。而等沈天一的生母白氏踏进门来时,那份好笑便尽数化作了惊愕。
那个徐娘半老却依旧花枝招展的女人跪下向我奉茶,低眉顺眼的姿态竟与我有七八分相似。剩下那两三分,不过是她年老色衰而我正值青春。
我终于明白那夜沈婷的话。看来沈正则对女人的喜好十分固定,而我恰好生了一张他喜欢的脸。
沈正则十分迷恋我,不惜抛下所有事务和我厮混了三天。
第四天沈天一忍无可忍闯进我住处时,沈正则正为我发间插入一支金簪。
沈天一满腹怒气看到我发间金簪时更盛了十分,冷冰冰朝沈正则道,“连夫人的出身,也配戴和母亲一样的东西?”
我一个恍神,才明白他说的母亲是沈正则的原配正室黄时雨,连忙做出个被唬得要命的可怜姿态,抬手就去拔那金簪,却被沈正则按住手。
他盯着已经出落得比他还高大的儿子,一字一句缓缓道,“沈家现在的大太太,是连理。”
他并没如何生气,连说这句话的口吻都是淡淡的,却无端令人寒气顿生。
沈天一盯着他爹怔怔出神,甩门而去。
沈正则被他气得捂着胸口坐下,我赶忙捧了参茶奉给他,楚楚可怜道,“我出身卑微,大少爷厌恶原也是常事。老爷不必太过动气了,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出身卑微?”沈正则盯着我泛红的眼圈,怒极反笑,爱怜地搂我在怀里,一下下抚摸我乌黑的头发,“在沈家,除了我,你就是最尊贵的一个。”
他的气息烫在我脖颈后,烫得我瑟缩了一下,“给我生个孩子吧。理娘。”
我状似羞红了脸捶他一下,心里却忍不住想起新婚之夜听到的那个名字。
秀娘。理娘。
我是理娘,那秀娘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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